中國時報【鄧鴻樹(台東大學英美系助理教授兼國際事務中心主任)】

4月為美國詩歌月,每年此時,詩人學院(Academy of American Poets)都會在各地舉辦系列活動,網站提供30種慶祝方式,包括在人行道塗鴉詩句等創意想法。4月21日適逢「口袋詩節」,學院鼓勵大家帶詩外出與人分享,並藉推特#pocketpoem散播讀詩的喜悅。

今年活動海報以經典詩的文字圖像為主題,由《品牌這樣思考》(商周)名作者黛比?米曼設計,張貼於全美12萬處場所。海報上斗大的「life」(人生),格外引人注目,並思索:詩與人生關係何在?

讀詩人口萎縮

2016年的今天,這是一個迫切的問題,因為讀詩的人愈來愈少。據美國國家藝術基金會調查,人口流失最嚴重的藝文活動,除了看歌劇,就是讀詩。

1992年,美國約有17%的民眾曾於一年內讀詩,可是到了2012年,只剩6.7%?span style="color: #3366ff;">就學貸款代辦 ?0年間,讀詩人口萎縮超過50%。同期,美國民眾一年內讀小說的比例高達45%,明顯勝過讀詩。

Google搜尋趨勢也顯示,詩近年愈青年融資貸款 趨冷門。2004-2016年間,「詩」的熱門度每年下滑,12年間降低80%。值得注意的是,「浪漫詩」的搜尋熱度明顯大於「當代詩」,而搜尋熱度的起伏又符合學校考試的周期。因此,我們可大膽推論,詩的主要讀者為學生,課堂外,當代詩面臨讀者流失的空前危機。

當代詩的危機

詩的危機直接反映於出版與銷售面。2013年5月,英國Salt出版社驚見詩集銷售量5年銳減50%,被迫決定不再出版個人詩集。像Salt這種國際知名的出版社都面臨財務壓力,遑論小規模的獨立書商。

當代詩的讀者實在太少,專門出版前衛詩的美國BlazeVOX出版社,2011年9月決定向作者酌收250美元(約新台幣8000元)的出版「捐款勞工修繕貸款率利 」,惹來批評。

但詩人Reb Livingston出面聲援表示,她經營的獨立出版社,新詩詩集曾被納入年度詩選,4年卻只賣228本,其中200本還是詩人自掏腰包買入的。她指出,一般詩作平均銷售量才約25-30冊。因此,詩人不應苛責出版社,而應正視出版的困境。

2014年6月,英國BBC「新聞之夜」名主持人傑瑞米?派克斯曼擔任前衛詩獎評審時呼籲,詩人應反省大眾為何會對詩逐漸無感。他認為,當代詩人只顧推陳出新而忽略一般讀者,以致於「縱容詩成為無關痛癢的文學形式。」

冷門詩,熱門話題

其實,當代詩並非完全「無關痛癢」,若能避免曲高和寡,危機中仍有轉機,因為詩仍保有源遠流長的內緣特質:簡潔。「一粒沙中見世界」,詩雖是古老的形式,卻最符合現代人講求輕薄短小的閱讀習慣,最適合透過行動通訊傳播,所激發的反應也最為快速直接。

本月4日,美國詩人Calvin Trillin在《紐約客》發表一首調侃中國料理的新詩〈省份有完沒青年首次購屋貸款利率 完?〉(Have they run out of provinces yet?),描寫中國各省食物入侵西方,令西方客不敢領教:「懷念只有炒麵的純真年代。」

本詩刊出後,不到三天便引發軒然大波,抗議歧視華人的弦外之音,令Trillin感到十分冤枉。原來,中國餐館代表移民辛酸,在很多人眼中,抱怨「有完沒完」不是幽默,而是死灰復燃畏懼「黃禍」的醜態。

詩能在極短的空間與時間觸發強烈的情緒反應,這是小說與戲劇遠不及之處。本月初,德國藝人Jan Bohmermann在深夜節目朗誦一首奚落土耳其總統的打油詩,導致兩國關係緊張。為平息風波,德國總理15日授權檢察官起訴藝人。2011年1月埃及反政府運動期間,民眾於解放廣場朗誦當代詩人尼格姆的〈勇者無畏〉,點燃革命之火。據學者研究,蓋達組織招募聖戰士的主基隆機車貸款人條件 要文宣就是詩。以上例證顯示,詩具有強烈的即刻性,力量不容輕忽。

本月10日,患有自閉症的美國學童Benjamin Giroux的短詩〈我是〉(I Am)在臉書上瘋狂流傳,一周內有13000人流淚分享。當代生活裡,還有哪種文學形式能像詩一樣,不分老少,在短時間引發廣大迴響?

詩的越界寫作

美國知名小說家約翰?加德納曾於《大師的小說強迫症》(麥田)表示:「深愛文字」雖可成為「出色的詩人」,「但終究無法成為一流小說家。」可是,加德納本身也是詩人,曾將古英語長詩《貝武夫》改寫成小說《Grendel》,開創詩與小說的跨界寫作。詩與小說其實異曲同工,相互加乘。

當代詩近幾年持續展現越界的風格。美國黑人詩人Tracy Smith 2012年普立茲得獎作《火星上的生活》,以科幻題材寓意疏離的人際關係。華裔英國詩人Sarah Howe的《玉環》,融合中西傳說描寫尋根的故事,今年1月獲頒艾略特詩獎。

當代小說與散文也可清楚感受到詩的越界寫作。美國詩人Maggie Nelson去年回憶錄買機車分期 《The Argonauts》就像一本散文詩。2014年,新銳作家Ben Lerner 的《10:04》、Jenny Offill的《Dept. of Speculation》皆為極具詩意的小說。美國詩人Brian Blanchfield 把詩融入散文寫作,今年3月發表散文集《Proxies》,驚豔文壇。因此,當代詩雖地處邊陲,視野卻最為開闊,最有利於創新。

親愛的讀者,想滑手機了嗎?語音搜尋時,請大聲信用貸款比較 唸出:「當代詩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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